【风清扬子】若溪：自然，让我们保持至高的畏惧之心（山水随笔六篇）-风清扬子
若溪：自然，让我们保持至高的畏惧之心（山水随笔六篇）
若溪，当然是她的化名。她是我20多年前的学生，我的语文科代表，高中没毕业就加入了南下打工妹的大军队伍，为此我耿耿于怀了多年。当年敏感而细腻的她，如今是否依旧？我想应该还是吧，当然肯定增加了更多的深刻与厚重，不过她的文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。能用文字记录人生的一些片段，其实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。如今她从事财务工作，写文章只是她此生一件隐秘而快乐的事情。很好，这样就好。如今能静下心来在手机上读文章的人不多了，所以，我感谢每一个读者。
——风清扬子
山水随笔
文/若溪
“你可以选择哭泣，也可以选择微笑。”深圳是如此让人心仪、眷顾的城市，日复一日的忙碌与努力中，流着汗流着泪痛着恨着的时侯，都相信有着爱和微笑。在这个亦真亦幻、情感泛滥的繁华都市,我无法懂得和诠释爱情，只有借着景致和物，邓佩仪表达自己的对自然和生活的无限爱恋。
（一）七星岩
凌晨6点我们出发了，幽蓝的天色一分一分在漂白，面前展现了一片村郊清爽，似有微雾绕林，轻烟缥渺，久违了田园风光的我们，眼睛豁然一亮，有种和那烟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感觉在复苏，也许是思家的丝丝情怀吧黑白变奏。
也许景致是可以闻得出来的，阔别了山水，与身心不再有什么灵犀，可我远远就嗅到了自然的气息，当繁华渐渐点点消褪蔓娜维，两边的山远远的像起伏的屏障相伴着路，我想该到了。
山高入云天，是那样宽阔、坚实、又因距离和雾气有种极其温柔的，让一直惯于独行的人都有停下来去靠一靠的祈望，好久不见山，没曾尝过山的贫瘠和苦涩，我们幼稚得无可救药，也雀跃得一反常态。
等停下车来时，便是七星岩的门楼，哦，真到了。
这里的导游是附近土生土长中年妇女，她的厚道、耐劳、乡土的淳朴，让我渐生敬重之意，后来久久都记得她的样子。
这里的石洞很多，穿游好久,才到一座峭壁，有朱红刻字：七星洞天。上联“南天有路登金阁”，下联“北斗无边照玉屏”。原来这里就是久负盛名的七星岩。
七星岩洞内又有龙岩洞和碧霞洞，以石、水为奇。入口不大，排队方入，静候数十分钟，才到洞内一顾概貌。光线很暗，红红绿绿、朦朦胧胧的灯光点缀，迷漫着玄妙幽奇的光影。因为拥挤、嘈杂，倒没有恐怖、惊怵的氛围，入洞50米就是洞内河，靠岸停靠着两只小船，每只船可坐20人，有导游划船。坐船在暗流里一游，别开生面，洞内还不时回传惊天鼓声，时急时徐，有轻有重，更显几分玄奇。心想若有导游的一番渲染，定会精彩纷呈。
等坐上船，哪知导游小姐的解说如念经颂文一般，可能是已讲解数以万次，非常厌倦枯燥，不过音质分外好，柔婉轻灵随意，如空洞无情的穴来之音，此情此境，却又有些恰到好处，只是消释了我的几分激情和梦想。3分钟左右，船就回转了，看看岸上拥挤的人影，我们多么想停留，去发现在牵强附会的设计匠心之外的真实，看看解说之余的洞内真正奇观,可惜一晃,船已到岸了。
船一靠岸，经历长长的等待，再去旁侧的碧霞洞。所谓“碧霞洞”，应该是观云赏霞的绝佳境地，做一朵会飞的云彩，一团绚丽的红霞，不正是游人的日思夜梦的吗？
入得洞内，曲折不平的石道，粗拙嶙峋的怪石，偶尔或有盏灯光，或有个佛像，要么这里暗藏香栊，那里明置神龛；要么数个石孔串连，几道窄壁相隔。沿着石道随意走走停停，随处都有游人的注目、发现和感喟。不知不觉，前面已无出路，四壁陡峭如井口，有一洞亮光从头顶射下来，，倚壁上望，只见高高的洞口灌木丛杂，一块青天像被扯碎的布景，再也看不到什么。低下头来,游人四目对望，有井底之蛙的感觉。原来风雅的古人就在此处,在千载难逢的某个时刻,一瞥云衣霓裳，碧霞云天,和自然私语,仙人神会，真是难以领会的高妙。可是高深的洞口，阴沉的天，我们无望地相对苦笑，原路折回，从条暗道而出了。
时间已近下午一点，我们不觉饿了。导游大姐带我们到一个游船酒家。在船顶，湖光山色，一览无遗。山的凌厉、险峻、伟岸、无数，水的柔媚、清澈、温情和无际，尽现眼前，水拥绕着山，山倒映在水，水上游船从容，桥头人流穿梭，山上林木曼舞，山腰人梯攀缘；动与静，光和影，情和志，水乳交融，就凭手中的相机，敏锐的眼力，摄取的不过万分之一。
有趣的是与此船相依的彼船，是旅店，想想夜半风微船摇，梦随波涌，恍如江南水乡，该是妙极。
接下来要去的是两峰之系——铁索桥。我们这一行数十人，一到桥上，大家攀住铁索，摇啊摇，激情汹涌，喊声震天。我偶然低头一看，粗大的锁链上，唯有无数把铜锁是静默的，孤独的，丝毫不被我们的呐喊所惊扰，它们两把交错，年年月月，默默无语，锁上缠着红红的暖暖的丝带，冷淡的心不觉也被感染了，此情此景，如何不有些小女子情怀呢。
索桥之后穿行几座石门，随着峰回路转，到了佛像胜地，这里有很有名的“东方禅林”。不知是佛缘太浅，还是为世俗蒙蔽，信仰和虔诚已经遥远，或者木然肃立，或者借点佛光，却不敢拂拭心灵上的尘迹了。
绕过一座金钟，随人流到了罗汉林。拾阶而上，一尊圣大的佛像和一个巨大香坛直逼眼帘，出奇的是，佛像安然侧卧，高枕无忧睡于莲台之上，全然没有救苦救难，普渡众生的慈悲之怀，可它让无数善男信女拜了再拜，这就是睡佛。我不知道竟有尊睡佛,也不理解佛教深义，所以不敢近身，本来就特会睡，要是再沾染上睡佛一丝半缕无边法力，此生岂不昏睡百年？
在神佛后面，远远有一片红树林，不明艳，却很温暖，从看到的第一眼，就有种说不出的默契与偏爱，早忘了信奉的虔诚了。
又爬了一段，见有母子俩爬山的，男孩子十一二岁，短袖短裤登山鞋，精神十足，后面是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，因穿高跟皮鞋，看起来有些吃力。儿子在前面很不耐烦地嘀咕：“蜗牛一样，再也不和你来了。”原来是男孩子在埋怨，做母亲的不生气也不答话，小心翼翼地找好走一点的石阶，好把高跟鞋站稳点儿，男孩子神情更不乐意了。
猛地，我有些心惊，在父母身边的许多时候，我不也常常是这样的不理解不体谅吗？我已记不清那些细碎的往事了，但此时愧对和牵挂的心情是如此浓烈，让我无法不自责。只愿山风能带去我深深的歉意，慰籍他们无言的爱心，操劳的苍容。
我不敢停歇，也无意欣赏，一路攀爬，路遇诗碑：红豆生南国，春来发几枝。愿君多采撷，此物最相思。山道多生红豆树，游人觅此心形朱红珍品留念，以寄相思之意。碑文依稀，诗词已旧，路边的藤藤草草早已枯黄凋萎，何来魂牵梦萦的相思之物？可是设计者的匠心和美意，足以让人满心欢喜了。
夕阳西下，人已倦怠无力。抬头看最后一缕夕阳的余辉，天色呈现出一片清明——夜幕降临了qq迅家园。我们披星戴月地踏上了归程。肈庆郊外的那一大片山，分明清朗真实了许多，让我不复有去拥抱的狂想了，这是真正的山，无法随意走近和穿越、也不能凭空抽象和浓缩的八爪电影网,山。
车行驶在通往都市的路上，夜色如此美丽：车外，路灯如条火龙，连接了乡村和都市；又如一串闪亮的星索，牵引着天上人间。车内，灯投影到明净的车窗上，两行光影，由上到下，由宽到窄，组合成玄妙完美的双弧，瞬间一闪即逝，及逝又现，反反复复，明明灭灭，不停不休……
我沉醉了，我静听着光和影的密语。
我迷惑了，无法诠释自然的真谛。
2000年2月随笔
（二）凤凰山
春色已暮，夏意初透，久久围困的身心只想着梦中的山水和自然的绿色，让心灵有一个栖息地方。凤凰山，这是我几年来想要去的。
天色微蒙，似晴似雨，想着不远的地方有山隐隐约约期待着我，好像一个姗姗迟来的约会在等待。
到了凤凰山，一下车就被香烟熏染了，香栊、香龛、香塔，无不火光灼灼，浓烟滚滚，让人透不过气来；好容易睁眼细看，铜的玉的、纸的铸的、刻的折的，全是玩意儿，多得让人迷失方向。
少人的地方，是我之想去；多人之处虾球传，也是人之必去。凤凰山主庙的左侧，有一座泉思-古井的雕塑景点，别有韵致。雕塑是一个汲水少妇头顶精致水罐，侧立井边，少妇站立造型如一个古朴花瓶，其神思沉静，庄重典雅，正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中的那善良温婉汲水女子,令人心仪。
爬上半山腰，远处山峰连绵不断，山顶无限风光在招手，我们一鼓作气，爬上山头。清爽的风吹来，头发飘了，衣衫鼓了，人身轻如燕，飞起来了。我们大声说笑，肆无忌惮，放纵张扬，等到四下观望，不禁惊怕了，身后是百丈深渊。我们平凡得不如岩上一粒砂，脆弱得不如崖上一茎草，哪里还敢幻想成轻功绝顶身怀绝技的剑客侠女飞身而下呢？自然，能让我们始终保持至高的畏惧之心。
坐了良久，风网住了我们，如母亲轻柔至极的抚爱，让人不愿离去。就这样坐着，自由、任意，又木然痴迷，可以什么都不想，什么都不要，什么都不管，什么都不做，随心随意，无牵无挂，胸中积郁的块垒不知不觉如冰消融，随风而逝。
忽然吹来一阵急雨，把我们赶进了祠堂前，跪拜下来，抽上一支签：是“先难后易”四字，不知是神的诏示还是佛的谕旨？好在也契合了我的现状。
后来又抽得一签，是“渭水钓鱼”四字，其义为“心存善念，凡事自有成就也”。
信则灵，哪怕是迷信。流浪的生活里没有明灯，没有扶持，没有寄寓，没有信仰，这些偶然的所得，是上天于我人生的教益和处世的诫语吧，这让我多一分信念、理由和勇气，去努力和坚持，也就够了。
（三）东湖
因为习惯了又厌倦了一种叫做打工的机械生活，又因为想冲淡室友即将别离的依恋，我们相约着去看东湖。
穿过喧闹的市区，穿过如流的人群，迎面是长满了蒿草、芭茅、野菊花的泥泞土坡，感觉好像时光一下倒流十年，回到了家乡的山林,我们就如几只林中的山雀，叽叽喳喳，雀跃不已。
折了一大把金黄骄人的野菊花，在风里挥舞着，张狂得笑啊跳啊疯啊闹啊。
来到一个诺大的暗灰色水泥斜坡，舒缓的弧度，柔和的线条，给人很开阔的视觉和坚实的感觉，这如一片有形的,有限的,摸得着，看得见的苍穹，有着沧海桑田般的凝重与静寂。实在无法理喻，就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地方，无花草树木，无鸟语花香，无任何创意和造型，我却爱之极，爱它的苍灰和空阔，爱它的无言和冰凉？我几乎不能在坡上平衡行走，坐下来，用安详的心去感觉我之所爱。也许经过这么多年无期无望的流浪，它就是想象中的适意的可依可靠的港湾的样子吧。
又穿过很多地方，之后登上高高的凉亭，极目远眺。蛛网一样的路，水一样的车流，蚁群一样的人，高耸林立的楼群，重现眼前，我赶快别过头去，唯恐累了视眼。刚好亭的一个窗口前有一对暮年夫妇依窗而立，悄然无声，不知站了多久，也不知还要站多久，静谧详和写在脸上，让人心生敬意和祝愿。几度夕阳红，一生的依随扶持，在深圳这个多变的城市，是多么难求的啊。
回去的路上，偶遇东湖一年一度的杜鹃花展。簕杜鹃是深圳市花，深得深圳人的钟爱。深圳还有一座杜鹃山，山上有一尊杜鹃仙子的石雕，温婉柔美的仙女石像侧卧山头，让游人心动。这里有成百上千种的名贵杜鹃，姿态妖娆，美仑美奂，此刻我却没有勇气欣赏下去，借着夜色，掩盖了自身的黯淡无光，失意而去，内心浮起浅浅淡淡的忧伤。
我们都累了，带着快乐和莫名的忧郁走出了东湖，回去了。
1999年10月随笔
（四）深大
那一年我和莲偶遇在深圳大学。莲和我是儿时伙伴，两个人都因经济原因辍学。见面的时候又高兴又惋惜。幸而流浪让我们独立了很多，成熟了很多。
当时深大还没有很好的规划，校办工厂、临时搭棚、露天电影场地黑暗餐厅，布局零乱。让我们感兴趣的是学生宿舍的名字，所谓的斋名：有“凌云宵”“碧天阁”“悟生殿”。时而有捧书的同学走过，带着书卷气，让人羡慕。我和莲常常流连忘返于校园的宣传栏前，心潮澎湃；或久久伫立在校园中央的那尊黄铜雕塑前，默默不语。
这时的我们，潜意识里总祈盼着某种希望，却又总感觉不到真正希望之所在，也无法把握住将来。不久后，莲回老家了，婚嫁生子，操劳忙碌，也幸福安康。只有我独在异乡，飘浮不定，前路茫茫。
再次来深大，竟是五年之后。完成了三年的自考，人也磨炼得坚定了许多。而深大，尽管改变了很多，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在浓荫下坐下来，沁凉舒适。看到一对年青的父母带着四五岁的儿子学滑冰。儿子起初很高兴，父亲有力的扶持、母亲温和的鼓励，他轻松滑行白屋之恋。半小时后，父亲开始放手，小孩子不时吓得叫喊，母亲却总是笑着,在不远处招手，等儿子小心翼翼地滑过去，母亲又躲开了,向他招手。
一下子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触，原来的飘忽感觉和不安心情，瞬间沉淀下来。父母的爱和家人的亲情,是那么真实和感人,就在现在,就在眼前。
保持一份生命的简单，实在、独立和平静，体味生活的真实与纯美，或者有些苦，有些难，但是这种笃定，这种单纯，本身就是一种幸福。
2003年7月回忆笔记
（五）阳朔行
见识过张家界的山，峭，险，奇；如尖笋利剑，让人惊叹，令人敬畏。仰望过三峡的山，连绵不绝，云缭雾绕，如烟似仙迷麟，亦真亦幻。
山，散落在视野不远处，不高不低，不多不少，路不在山边，也不在山脚，路和山是对视的，人在车上，目力所及，是一整座的山，独立的，姿态各异的，小小的山，无需攀登征服，无需仰望崇拜。有的柔和得像绿绒线团，草垛子，绿房子，让你想去摸一摸，抱一抱，靠一靠。
阳朔的山，可以说是平常中的遇见，这一座座的山，如遇见一位位老朋友，三五个孩子，一群小动物，各种各样可爱的绿茸茸的手工艺品。。我眼中的阳朔的山，不是秀美，不是奇特，却是这么亲和，这么可爱，这么的无障碍。不是吗？这一个个，一窝窝，独立，灵巧的山，都带着各自的小个性，小情绪，小神采。
阳朔的山，又是每家每户鬼斧天工的大空调，小屏风，是一个个点缀小城的绿灯笼，一个个天然的大氧吧。几栋白色的小洋楼，数座错落有致的小山在屋后屋旁，这山，如邻似友，是家的贴身卫士。
有山必有水，山水相依，山水同秀。山是水的绿宝石，水是山的夜明珠。看过了漓江的一江清波田克兢，柔波，想是将山魂云魄揉碎在里面么？山的情，水的韵；山的厚重，水的灵动，真的是说得出山的有形，写不出水的无形，只叹服自然的清雅之作。
一撇山水，几点落墨，自然之歌，唯美阳朔。
它是远行者心灵的遇见，灵魂的皈依。
2017年10月
（六）丹霞巴寨
十月的午后，阳光正暖，云淡风清，车窗外，此起彼伏流转的风景，在车窗的画框里，闪现眼帘，又倏然而去。
一片一片青绿茂盛的草地，有时钻出三两丛狗尾巴草，有时是摇曳着朵朵黄白的小草花，有时点缀上几棵风姿婆娑的小树。这些优美的景象，在风里，光里，如一帧帧胶片，倒带，穿行。脑海里不断穿插浮现着日本微风中静美的原野，不一样的地方，原来真的是一样的美。
看不够一栋栋的乡间小楼永城天气预报，掩映在无限秋色里。有水有山，有云有树，心刹那间，宁静了。
只是有点惋惜的是，水不够清澈，荷竟然也枯槁了，与夏日的盛放之美和冬日残败之境，这是荷最不堪赏心悦目的时日。
路途还是远的，导游找点段子让氛围不太陌生。年轻人都主动地上去介绍。一个人出来的很多，男孩女孩都很热情地介绍自己，希望交些新的朋友。有趣的是，有个小男孩介绍自己是初出来户外的，是跟着妈妈一起来的，有请妈妈上来介绍。结果妈上来了，是个年轻版的霍元甲。我还在恶作剧的惊讶之中，“妈”不紧不慢地介绍了，原来是户外飞鹰队的领队，因为一直像保姆一般的照顾着队友，得了这个美名。看来年轻人也不并不只是我们印象中的自私，特立独行的。“妈”特别强调了爬山的安全意识，看来没有浪得虚名。
历经六七小时，眼晴和身体渐累的时候，到了目的地夏富古村，车在一条乡村小路旁停下来。
十月的田野，带着成熟的气息。绿中带点黄的稻田升龙凤凰城，稻子已低头颔首大唐纨绔公子，收获后的玉米，显得有些零乱憔悴，扁豆攒着紫红的花串，在绿叶上分外艳丽。红红的朝天椒，遥对着骄阳，像一群撒欢玩耍的小火人儿。穿过乡村的院舍，看到一只又一只的狗，这是孩子的最爱，在孩子眼中，每一只狗都各有各的可爱。而在父母的心头，担忧着这狗会不会咬人。
下午行程是两个多小时的锦江徒步。一条不过50公分的野径，显然走的人不多，路中还有绿草。
只说江南竹秀，没想到岭南这里竹林也茂盛，粗壮的竹子在路旁，未脱落的笋叶，还可看出是新竹，却有十米之高。怪不得研究说竹子在破土之前已生长多年，不用寻根溯源，一眼便印证是有道理的。这里的竹，竿粗壮，挺直修长，竹叶却细密嫩绿，不知道是什么品种，但无论欣赏还是实用，非常不错。
竹林之间，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柚子林。柚子沉甸甸的，有点微黄，还没成熟。导游说可以悄悄撸一个，大多小伙伴都言听计从了。撸在于乐趣西峡天气预报，小时候撸小青桔，黄瓜，桃李枇杷，又害怕又侥幸还可以解馋，可现在，提了一程撸来的柚子，因为有一点酸，毫不可惜地给扔了。
锦江的水，有点浑黄。但树和山倒咉其中，却也带点山水写意。什么姐妹峰，五指峰，我只觉得就是围着一座峰转了半天，完全没有攻略中写的“一水浮青碧，千峰竞翠微”的风情。最恼是这林间土路，苦了这双穿着拖鞋的脚，坑洼，草绊，上山下坡，只得找来支竹杖仗"剑“而行，磕磕绊绊二个小时，才到了牛鼻村，走上了正道。没有一辆车的宽阔水泥大路（自行车都没有），倒是非常难得的，任意行走，不自觉地就到了今晚的栖息地，巴寨民宿。
十来栋乡间小楼，敞亮的棚太兴铁路，灯火辉煌，挂着长的圆的灯笼，洋溢着节日的喜悦。周围却是山的暗影，深蓝的天静谧地点缀着几颗星的眼。偶尔的狗叫声除妖传。在这未知的地界，内心却是极度安全和放松的。吃过晚饭走了两圈，外面渐有些冷。同行的伙伴堆了几根竹和木柴，燃起一小堆火新竹园中学，孩子开始围着火堆忙个不停，找柴，加柴，热情和欢乐相伴了一个晚上。从山民那没寻到红薯，却找来几个玉米陈嘉颖，在火里烤着。孩子们更开心了，我们也给这小小篝火烤着，火光里是一张张快乐的脸。
第二天早8:00，吃完早餐，向丹霞最高峰巴寨出发。一路树荫蔽日，清凉舒爽自由。爬山的最大意义是流汗排毒，开阔心胸，强身健体，并不为着山险景美，山虽险，也只能远观；景再美，也拍不出一二。
不过丹霞巴赛还是很有意思的。这里的山体独特，草木矮小，可视性非常好，只有一座主山，一条主路。山下的人远远地看到前面的人缠行于山腰绝壁，像一截五彩飘带；山上的人一览无遗看到后面的人，在另一座骄阳似火的矮小山顶，像热锅上的蚁群，匍匐前行。前后大家能遥相挥手，呼叫回应，落后者便加快脚步前行。上得主山，山路很陡峭，有时要手脚攀爬而上。自然上得山头来，也没什么可看，只是重峦叠嶂，群山绵绵。不过爬得越高，山风越大，心情越爽，众山越小。
山上呆了一会，下山了，孩子是最喜欢下山的，蹦蹦跳跳着很快就下山了。
下山的路上遇到六七十岁奶奶，头发灰白，她说难得来一次飞碟领航员，来了就爬爬，语意轻描淡写。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孩子，边爬边说着自己大学十二点开始爬山到早上五点的往事。还有对年轻的父母，带着两三岁的孩子在山道上姗姗学步。更多的，当然是情侣，携手而行，欢声笑语。
走着走着，就只我一个人了。
没想到旅游中的奢侈，是难得的一个人，一段路，一片时空。虫声，风声，呼吸和脚步声，是那么清，这么静。这样静寂空渺的山林里，内心无忧，无惧，无所有，无所得。闪念在无我和只我之间，切换。人瞬息间如山川尘埃，定如山，安若尘，没有拥挤，没有浮躁，爱我中华舞蹈没有思想，也没有负担，一切只有自己，片刻间放空和痴傻。
山风拂来，音乐微起，《午后的阳光》，《安妮的仙境》和着簌簌山风，让我继续做会儿悠闲的小梦吧。
2018年10月
（部分图片来自网络，感谢原作者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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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溪：自然，让我们保持至高的畏惧之心（山水随笔六篇）
若溪，当然是她的化名。她是我20多年前的学生，我的语文科代表，高中没毕业就加入了南下打工妹的大军队伍，为此我耿耿于怀了多年。当年敏感而细腻的她，如今是否依旧？我想应该还是吧，当然肯定增加了更多的深刻与厚重，不过她的文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。能用文字记录人生的一些片段，其实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。如今她从事财务工作，写文章只是她此生一件隐秘而快乐的事情。很好，这样就好。如今能静下心来在手机上读文章的人不多了，所以，我感谢每一个读者。
——风清扬子
山水随笔
文/若溪
“你可以选择哭泣，也可以选择微笑。”深圳是如此让人心仪、眷顾的城市，日复一日的忙碌与努力中，流着汗流着泪痛着恨着的时侯，都相信有着爱和微笑。在这个亦真亦幻、情感泛滥的繁华都市,我无法懂得和诠释爱情，只有借着景致和物，邓佩仪表达自己的对自然和生活的无限爱恋。
（一）七星岩
凌晨6点我们出发了，幽蓝的天色一分一分在漂白，面前展现了一片村郊清爽，似有微雾绕林，轻烟缥渺，久违了田园风光的我们，眼睛豁然一亮，有种和那烟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感觉在复苏，也许是思家的丝丝情怀吧黑白变奏。
也许景致是可以闻得出来的，阔别了山水，与身心不再有什么灵犀，可我远远就嗅到了自然的气息，当繁华渐渐点点消褪蔓娜维，两边的山远远的像起伏的屏障相伴着路，我想该到了。
山高入云天，是那样宽阔、坚实、又因距离和雾气有种极其温柔的，让一直惯于独行的人都有停下来去靠一靠的祈望，好久不见山，没曾尝过山的贫瘠和苦涩，我们幼稚得无可救药，也雀跃得一反常态。
等停下车来时，便是七星岩的门楼，哦，真到了。
这里的导游是附近土生土长中年妇女，她的厚道、耐劳、乡土的淳朴，让我渐生敬重之意，后来久久都记得她的样子。
这里的石洞很多，穿游好久,才到一座峭壁，有朱红刻字：七星洞天。上联“南天有路登金阁”，下联“北斗无边照玉屏”。原来这里就是久负盛名的七星岩。
七星岩洞内又有龙岩洞和碧霞洞，以石、水为奇。入口不大，排队方入，静候数十分钟，才到洞内一顾概貌。光线很暗，红红绿绿、朦朦胧胧的灯光点缀，迷漫着玄妙幽奇的光影。因为拥挤、嘈杂，倒没有恐怖、惊怵的氛围，入洞50米就是洞内河，靠岸停靠着两只小船，每只船可坐20人，有导游划船。坐船在暗流里一游，别开生面，洞内还不时回传惊天鼓声，时急时徐，有轻有重，更显几分玄奇。心想若有导游的一番渲染，定会精彩纷呈。
等坐上船，哪知导游小姐的解说如念经颂文一般，可能是已讲解数以万次，非常厌倦枯燥，不过音质分外好，柔婉轻灵随意，如空洞无情的穴来之音，此情此境，却又有些恰到好处，只是消释了我的几分激情和梦想。3分钟左右，船就回转了，看看岸上拥挤的人影，我们多么想停留，去发现在牵强附会的设计匠心之外的真实，看看解说之余的洞内真正奇观,可惜一晃,船已到岸了。
船一靠岸，经历长长的等待，再去旁侧的碧霞洞。所谓“碧霞洞”，应该是观云赏霞的绝佳境地，做一朵会飞的云彩，一团绚丽的红霞，不正是游人的日思夜梦的吗？
入得洞内，曲折不平的石道，粗拙嶙峋的怪石，偶尔或有盏灯光，或有个佛像，要么这里暗藏香栊，那里明置神龛；要么数个石孔串连，几道窄壁相隔。沿着石道随意走走停停，随处都有游人的注目、发现和感喟。不知不觉，前面已无出路，四壁陡峭如井口，有一洞亮光从头顶射下来，，倚壁上望，只见高高的洞口灌木丛杂，一块青天像被扯碎的布景，再也看不到什么。低下头来,游人四目对望，有井底之蛙的感觉。原来风雅的古人就在此处,在千载难逢的某个时刻,一瞥云衣霓裳，碧霞云天,和自然私语,仙人神会，真是难以领会的高妙。可是高深的洞口，阴沉的天，我们无望地相对苦笑，原路折回，从条暗道而出了。
时间已近下午一点，我们不觉饿了。导游大姐带我们到一个游船酒家。在船顶，湖光山色，一览无遗。山的凌厉、险峻、伟岸、无数，水的柔媚、清澈、温情和无际，尽现眼前，水拥绕着山，山倒映在水，水上游船从容，桥头人流穿梭，山上林木曼舞，山腰人梯攀缘；动与静，光和影，情和志，水乳交融，就凭手中的相机，敏锐的眼力，摄取的不过万分之一。
有趣的是与此船相依的彼船，是旅店，想想夜半风微船摇，梦随波涌，恍如江南水乡，该是妙极。
接下来要去的是两峰之系——铁索桥。我们这一行数十人，一到桥上，大家攀住铁索，摇啊摇，激情汹涌，喊声震天。我偶然低头一看，粗大的锁链上，唯有无数把铜锁是静默的，孤独的，丝毫不被我们的呐喊所惊扰，它们两把交错，年年月月，默默无语，锁上缠着红红的暖暖的丝带，冷淡的心不觉也被感染了，此情此景，如何不有些小女子情怀呢。
索桥之后穿行几座石门，随着峰回路转，到了佛像胜地，这里有很有名的“东方禅林”。不知是佛缘太浅，还是为世俗蒙蔽，信仰和虔诚已经遥远，或者木然肃立，或者借点佛光，却不敢拂拭心灵上的尘迹了。
绕过一座金钟，随人流到了罗汉林。拾阶而上，一尊圣大的佛像和一个巨大香坛直逼眼帘，出奇的是，佛像安然侧卧，高枕无忧睡于莲台之上，全然没有救苦救难，普渡众生的慈悲之怀，可它让无数善男信女拜了再拜，这就是睡佛。我不知道竟有尊睡佛,也不理解佛教深义，所以不敢近身，本来就特会睡，要是再沾染上睡佛一丝半缕无边法力，此生岂不昏睡百年？
在神佛后面，远远有一片红树林，不明艳，却很温暖，从看到的第一眼，就有种说不出的默契与偏爱，早忘了信奉的虔诚了。
又爬了一段，见有母子俩爬山的，男孩子十一二岁，短袖短裤登山鞋，精神十足，后面是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，因穿高跟皮鞋，看起来有些吃力。儿子在前面很不耐烦地嘀咕：“蜗牛一样，再也不和你来了。”原来是男孩子在埋怨，做母亲的不生气也不答话，小心翼翼地找好走一点的石阶，好把高跟鞋站稳点儿，男孩子神情更不乐意了。
猛地，我有些心惊，在父母身边的许多时候，我不也常常是这样的不理解不体谅吗？我已记不清那些细碎的往事了，但此时愧对和牵挂的心情是如此浓烈，让我无法不自责。只愿山风能带去我深深的歉意，慰籍他们无言的爱心，操劳的苍容。
我不敢停歇，也无意欣赏，一路攀爬，路遇诗碑：红豆生南国，春来发几枝。愿君多采撷，此物最相思。山道多生红豆树，游人觅此心形朱红珍品留念，以寄相思之意。碑文依稀，诗词已旧，路边的藤藤草草早已枯黄凋萎，何来魂牵梦萦的相思之物？可是设计者的匠心和美意，足以让人满心欢喜了。
夕阳西下，人已倦怠无力。抬头看最后一缕夕阳的余辉，天色呈现出一片清明——夜幕降临了qq迅家园。我们披星戴月地踏上了归程。肈庆郊外的那一大片山，分明清朗真实了许多，让我不复有去拥抱的狂想了，这是真正的山，无法随意走近和穿越、也不能凭空抽象和浓缩的八爪电影网,山。
车行驶在通往都市的路上，夜色如此美丽：车外，路灯如条火龙，连接了乡村和都市；又如一串闪亮的星索，牵引着天上人间。车内，灯投影到明净的车窗上，两行光影，由上到下，由宽到窄，组合成玄妙完美的双弧，瞬间一闪即逝，及逝又现，反反复复，明明灭灭，不停不休……
我沉醉了，我静听着光和影的密语。
我迷惑了，无法诠释自然的真谛。
2000年2月随笔
（二）凤凰山
春色已暮，夏意初透，久久围困的身心只想着梦中的山水和自然的绿色，让心灵有一个栖息地方。凤凰山，这是我几年来想要去的。
天色微蒙，似晴似雨，想着不远的地方有山隐隐约约期待着我，好像一个姗姗迟来的约会在等待。
到了凤凰山，一下车就被香烟熏染了，香栊、香龛、香塔，无不火光灼灼，浓烟滚滚，让人透不过气来；好容易睁眼细看，铜的玉的、纸的铸的、刻的折的，全是玩意儿，多得让人迷失方向。
少人的地方，是我之想去；多人之处虾球传，也是人之必去。凤凰山主庙的左侧，有一座泉思-古井的雕塑景点，别有韵致。雕塑是一个汲水少妇头顶精致水罐，侧立井边，少妇站立造型如一个古朴花瓶，其神思沉静，庄重典雅，正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中的那善良温婉汲水女子,令人心仪。
爬上半山腰，远处山峰连绵不断，山顶无限风光在招手，我们一鼓作气，爬上山头。清爽的风吹来，头发飘了，衣衫鼓了，人身轻如燕，飞起来了。我们大声说笑，肆无忌惮，放纵张扬，等到四下观望，不禁惊怕了，身后是百丈深渊。我们平凡得不如岩上一粒砂，脆弱得不如崖上一茎草，哪里还敢幻想成轻功绝顶身怀绝技的剑客侠女飞身而下呢？自然，能让我们始终保持至高的畏惧之心。
坐了良久，风网住了我们，如母亲轻柔至极的抚爱，让人不愿离去。就这样坐着，自由、任意，又木然痴迷，可以什么都不想，什么都不要，什么都不管，什么都不做，随心随意，无牵无挂，胸中积郁的块垒不知不觉如冰消融，随风而逝。
忽然吹来一阵急雨，把我们赶进了祠堂前，跪拜下来，抽上一支签：是“先难后易”四字，不知是神的诏示还是佛的谕旨？好在也契合了我的现状。
后来又抽得一签，是“渭水钓鱼”四字，其义为“心存善念，凡事自有成就也”。
信则灵，哪怕是迷信。流浪的生活里没有明灯，没有扶持，没有寄寓，没有信仰，这些偶然的所得，是上天于我人生的教益和处世的诫语吧，这让我多一分信念、理由和勇气，去努力和坚持，也就够了。
（三）东湖
因为习惯了又厌倦了一种叫做打工的机械生活，又因为想冲淡室友即将别离的依恋，我们相约着去看东湖。
穿过喧闹的市区，穿过如流的人群，迎面是长满了蒿草、芭茅、野菊花的泥泞土坡，感觉好像时光一下倒流十年，回到了家乡的山林,我们就如几只林中的山雀，叽叽喳喳，雀跃不已。
折了一大把金黄骄人的野菊花，在风里挥舞着，张狂得笑啊跳啊疯啊闹啊。
来到一个诺大的暗灰色水泥斜坡，舒缓的弧度，柔和的线条，给人很开阔的视觉和坚实的感觉，这如一片有形的,有限的,摸得着，看得见的苍穹，有着沧海桑田般的凝重与静寂。实在无法理喻，就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地方，无花草树木，无鸟语花香，无任何创意和造型，我却爱之极，爱它的苍灰和空阔，爱它的无言和冰凉？我几乎不能在坡上平衡行走，坐下来，用安详的心去感觉我之所爱。也许经过这么多年无期无望的流浪，它就是想象中的适意的可依可靠的港湾的样子吧。
又穿过很多地方，之后登上高高的凉亭，极目远眺。蛛网一样的路，水一样的车流，蚁群一样的人，高耸林立的楼群，重现眼前，我赶快别过头去，唯恐累了视眼。刚好亭的一个窗口前有一对暮年夫妇依窗而立，悄然无声，不知站了多久，也不知还要站多久，静谧详和写在脸上，让人心生敬意和祝愿。几度夕阳红，一生的依随扶持，在深圳这个多变的城市，是多么难求的啊。
回去的路上，偶遇东湖一年一度的杜鹃花展。簕杜鹃是深圳市花，深得深圳人的钟爱。深圳还有一座杜鹃山，山上有一尊杜鹃仙子的石雕，温婉柔美的仙女石像侧卧山头，让游人心动。这里有成百上千种的名贵杜鹃，姿态妖娆，美仑美奂，此刻我却没有勇气欣赏下去，借着夜色，掩盖了自身的黯淡无光，失意而去，内心浮起浅浅淡淡的忧伤。
我们都累了，带着快乐和莫名的忧郁走出了东湖，回去了。
1999年10月随笔
（四）深大
那一年我和莲偶遇在深圳大学。莲和我是儿时伙伴，两个人都因经济原因辍学。见面的时候又高兴又惋惜。幸而流浪让我们独立了很多，成熟了很多。
当时深大还没有很好的规划，校办工厂、临时搭棚、露天电影场地黑暗餐厅，布局零乱。让我们感兴趣的是学生宿舍的名字，所谓的斋名：有“凌云宵”“碧天阁”“悟生殿”。时而有捧书的同学走过，带着书卷气，让人羡慕。我和莲常常流连忘返于校园的宣传栏前，心潮澎湃；或久久伫立在校园中央的那尊黄铜雕塑前，默默不语。
这时的我们，潜意识里总祈盼着某种希望，却又总感觉不到真正希望之所在，也无法把握住将来。不久后，莲回老家了，婚嫁生子，操劳忙碌，也幸福安康。只有我独在异乡，飘浮不定，前路茫茫。
再次来深大，竟是五年之后。完成了三年的自考，人也磨炼得坚定了许多。而深大，尽管改变了很多，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在浓荫下坐下来，沁凉舒适。看到一对年青的父母带着四五岁的儿子学滑冰。儿子起初很高兴，父亲有力的扶持、母亲温和的鼓励，他轻松滑行白屋之恋。半小时后，父亲开始放手，小孩子不时吓得叫喊，母亲却总是笑着,在不远处招手，等儿子小心翼翼地滑过去，母亲又躲开了,向他招手。
一下子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触，原来的飘忽感觉和不安心情，瞬间沉淀下来。父母的爱和家人的亲情,是那么真实和感人,就在现在,就在眼前。
保持一份生命的简单，实在、独立和平静，体味生活的真实与纯美，或者有些苦，有些难，但是这种笃定，这种单纯，本身就是一种幸福。
2003年7月回忆笔记
（五）阳朔行
见识过张家界的山，峭，险，奇；如尖笋利剑，让人惊叹，令人敬畏。仰望过三峡的山，连绵不绝，云缭雾绕，如烟似仙迷麟，亦真亦幻。
山，散落在视野不远处，不高不低，不多不少，路不在山边，也不在山脚，路和山是对视的，人在车上，目力所及，是一整座的山，独立的，姿态各异的，小小的山，无需攀登征服，无需仰望崇拜。有的柔和得像绿绒线团，草垛子，绿房子，让你想去摸一摸，抱一抱，靠一靠。
阳朔的山，可以说是平常中的遇见，这一座座的山，如遇见一位位老朋友，三五个孩子，一群小动物，各种各样可爱的绿茸茸的手工艺品。。我眼中的阳朔的山，不是秀美，不是奇特，却是这么亲和，这么可爱，这么的无障碍。不是吗？这一个个，一窝窝，独立，灵巧的山，都带着各自的小个性，小情绪，小神采。
阳朔的山，又是每家每户鬼斧天工的大空调，小屏风，是一个个点缀小城的绿灯笼，一个个天然的大氧吧。几栋白色的小洋楼，数座错落有致的小山在屋后屋旁，这山，如邻似友，是家的贴身卫士。
有山必有水，山水相依，山水同秀。山是水的绿宝石，水是山的夜明珠。看过了漓江的一江清波田克兢，柔波，想是将山魂云魄揉碎在里面么？山的情，水的韵；山的厚重，水的灵动，真的是说得出山的有形，写不出水的无形，只叹服自然的清雅之作。
一撇山水，几点落墨，自然之歌，唯美阳朔。
它是远行者心灵的遇见，灵魂的皈依。
2017年10月
（六）丹霞巴寨
十月的午后，阳光正暖，云淡风清，车窗外，此起彼伏流转的风景，在车窗的画框里，闪现眼帘，又倏然而去。
一片一片青绿茂盛的草地，有时钻出三两丛狗尾巴草，有时是摇曳着朵朵黄白的小草花，有时点缀上几棵风姿婆娑的小树。这些优美的景象，在风里，光里，如一帧帧胶片，倒带，穿行。脑海里不断穿插浮现着日本微风中静美的原野，不一样的地方，原来真的是一样的美。
看不够一栋栋的乡间小楼永城天气预报，掩映在无限秋色里。有水有山，有云有树，心刹那间，宁静了。
只是有点惋惜的是，水不够清澈，荷竟然也枯槁了，与夏日的盛放之美和冬日残败之境，这是荷最不堪赏心悦目的时日。
路途还是远的，导游找点段子让氛围不太陌生。年轻人都主动地上去介绍。一个人出来的很多，男孩女孩都很热情地介绍自己，希望交些新的朋友。有趣的是，有个小男孩介绍自己是初出来户外的，是跟着妈妈一起来的，有请妈妈上来介绍。结果妈上来了，是个年轻版的霍元甲。我还在恶作剧的惊讶之中，“妈”不紧不慢地介绍了，原来是户外飞鹰队的领队，因为一直像保姆一般的照顾着队友，得了这个美名。看来年轻人也不并不只是我们印象中的自私，特立独行的。“妈”特别强调了爬山的安全意识，看来没有浪得虚名。
历经六七小时，眼晴和身体渐累的时候，到了目的地夏富古村，车在一条乡村小路旁停下来。
十月的田野，带着成熟的气息。绿中带点黄的稻田升龙凤凰城，稻子已低头颔首大唐纨绔公子，收获后的玉米，显得有些零乱憔悴，扁豆攒着紫红的花串，在绿叶上分外艳丽。红红的朝天椒，遥对着骄阳，像一群撒欢玩耍的小火人儿。穿过乡村的院舍，看到一只又一只的狗，这是孩子的最爱，在孩子眼中，每一只狗都各有各的可爱。而在父母的心头，担忧着这狗会不会咬人。
下午行程是两个多小时的锦江徒步。一条不过50公分的野径，显然走的人不多，路中还有绿草。
只说江南竹秀，没想到岭南这里竹林也茂盛，粗壮的竹子在路旁，未脱落的笋叶，还可看出是新竹，却有十米之高。怪不得研究说竹子在破土之前已生长多年，不用寻根溯源，一眼便印证是有道理的。这里的竹，竿粗壮，挺直修长，竹叶却细密嫩绿，不知道是什么品种，但无论欣赏还是实用，非常不错。
竹林之间，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柚子林。柚子沉甸甸的，有点微黄，还没成熟。导游说可以悄悄撸一个，大多小伙伴都言听计从了。撸在于乐趣西峡天气预报，小时候撸小青桔，黄瓜，桃李枇杷，又害怕又侥幸还可以解馋，可现在，提了一程撸来的柚子，因为有一点酸，毫不可惜地给扔了。
锦江的水，有点浑黄。但树和山倒咉其中，却也带点山水写意。什么姐妹峰，五指峰，我只觉得就是围着一座峰转了半天，完全没有攻略中写的“一水浮青碧，千峰竞翠微”的风情。最恼是这林间土路，苦了这双穿着拖鞋的脚，坑洼，草绊，上山下坡，只得找来支竹杖仗"剑“而行，磕磕绊绊二个小时，才到了牛鼻村，走上了正道。没有一辆车的宽阔水泥大路（自行车都没有），倒是非常难得的，任意行走，不自觉地就到了今晚的栖息地，巴寨民宿。
十来栋乡间小楼，敞亮的棚太兴铁路，灯火辉煌，挂着长的圆的灯笼，洋溢着节日的喜悦。周围却是山的暗影，深蓝的天静谧地点缀着几颗星的眼。偶尔的狗叫声除妖传。在这未知的地界，内心却是极度安全和放松的。吃过晚饭走了两圈，外面渐有些冷。同行的伙伴堆了几根竹和木柴，燃起一小堆火新竹园中学，孩子开始围着火堆忙个不停，找柴，加柴，热情和欢乐相伴了一个晚上。从山民那没寻到红薯，却找来几个玉米陈嘉颖，在火里烤着。孩子们更开心了，我们也给这小小篝火烤着，火光里是一张张快乐的脸。
第二天早8:00，吃完早餐，向丹霞最高峰巴寨出发。一路树荫蔽日，清凉舒爽自由。爬山的最大意义是流汗排毒，开阔心胸，强身健体，并不为着山险景美，山虽险，也只能远观；景再美，也拍不出一二。
不过丹霞巴赛还是很有意思的。这里的山体独特，草木矮小，可视性非常好，只有一座主山，一条主路。山下的人远远地看到前面的人缠行于山腰绝壁，像一截五彩飘带；山上的人一览无遗看到后面的人，在另一座骄阳似火的矮小山顶，像热锅上的蚁群，匍匐前行。前后大家能遥相挥手，呼叫回应，落后者便加快脚步前行。上得主山，山路很陡峭，有时要手脚攀爬而上。自然上得山头来，也没什么可看，只是重峦叠嶂，群山绵绵。不过爬得越高，山风越大，心情越爽，众山越小。
山上呆了一会，下山了，孩子是最喜欢下山的，蹦蹦跳跳着很快就下山了。
下山的路上遇到六七十岁奶奶，头发灰白，她说难得来一次飞碟领航员，来了就爬爬，语意轻描淡写。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孩子，边爬边说着自己大学十二点开始爬山到早上五点的往事。还有对年轻的父母，带着两三岁的孩子在山道上姗姗学步。更多的，当然是情侣，携手而行，欢声笑语。
走着走着，就只我一个人了。
没想到旅游中的奢侈，是难得的一个人，一段路，一片时空。虫声，风声，呼吸和脚步声，是那么清，这么静。这样静寂空渺的山林里，内心无忧，无惧，无所有，无所得。闪念在无我和只我之间，切换。人瞬息间如山川尘埃，定如山，安若尘，没有拥挤，没有浮躁，爱我中华舞蹈没有思想，也没有负担，一切只有自己，片刻间放空和痴傻。
山风拂来，音乐微起，《午后的阳光》，《安妮的仙境》和着簌簌山风，让我继续做会儿悠闲的小梦吧。
2018年10月
（部分图片来自网络，感谢原作者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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