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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黑河寻古】瑷珲旧时春节习俗散记-黑河在线本耶普

瑷珲是多民族的聚居地,民国九年的《瑷珲县志》称:“瑷珲汉满蒙回错居杂处,不啻家自为风,户自为俗。”在清代和民国时期,随着汉族文化与当地满族等土著文化的不断交融,形成了具有瑷珲特色汉满融合的民俗文化和春节习俗。

当时,东北地区春节以元旦为标志,元旦也称正旦,即正月初一洪荒神医,也就是汉族的新年。这一天“各市停业,往来相贺,与内省同俗,爆竹之声,年尾年首,亦时盈与耳。”诗人魏毓兰把贺新年、放爆竹、贴对联、行家祭这些习俗用诗歌的形式记录在《黑水诗存》中:爆竹喧天乐岁除,马通烧后炭焚初毛小方。销金五彩桃符换,福字春联半楷书。
鞭爆声喧献岁辰,米儿饮酒瓮头春。斋明盛服焚香早,都是攀鳞附翼人。
春节期间还有破五吃饺子、上元节扭秧歌、正月十六走百病等等,这些是瑷珲与当时墨尔根、齐齐哈尔等地共有的汉化了的春节习俗。
瑷珲,满族人居多,还有不同于东北其他地方的习俗。在门框上挂弓箭,是瑷珲满族古老的习俗赤子乘龙,满族有游牧狩猎的传统,骑马射箭是满族男女必备的基本技能,孩子一出生就要在门上挂弓箭,象征着孩子未来成为一个优秀的射手。《瑷珲县志》还记载,当时瑷珲的满汉民人相见,都要拜年行礼,平辈是屈一膝进行请安,晚辈是磕头,春节期间要赠送礼品,主要是白鱼、山鸡、鹿、黄羊等炎亚伦。

河北道员李树棠因公务来到瑷珲金矿局,他在瑷珲度过了一个完整的春节广西狼兵,他在《东徼纪行》中对瑷珲春节期间的守岁、挂弓矢、团拜、贴对联、挂彩灯、走旱船、扭秧歌等一些习俗进行了详细记载。李树棠还有一段记录,就是正月十七这一天,黑龙江北岸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朋友来拜年,“有十数俄人妇女自海兰泡来金矿局贺年,徐公备西筵款待畅叙,尽欢而散。”
俄罗斯来了十多人的代表团,他们乘着船形爬犁带着礼物来到金矿局,矿局督理徐孟翔准备了丰盛的西餐,双方把酒尽欢而散。这是最早关于中俄春节团拜的记载,也是清代瑷珲与俄罗斯民间交往和友谊的记录。

在春节期间,瑷珲的满族等少数民族都会聚集一起听“说部”叶县天气预报。“说部”满语称“乌勒本”,意为“满洲人段落较长的说唱文学”,属于满族及其女真先民传袭的古老民间口承艺术。
讲唱“说部”者多是族内德高望重的人染指皇叔,“说部”内容广泛,上至远古神话,下至辽金时期契丹和完颜部金源故事、渤海时期故事以及清初征罗刹、建瑷珲等谷之岚,这些故事都融于本族世代传讲的“说部”之中,以此来训育子孙、彰显家族的荣耀和源远流长。瑷珲大五家子籍学者富育光在《瑷珲十里长江俗记》中写道:
“乌勒本皆咏己事地下影带,不言外姓哈喇轶闻趣话雪球兽。盖因祭规如此。凡所叙故事,与神案谱牒同样至尊,享俎奠,春秋岁列阖族祭仪中。唱讲者各姓不一,有穆昆达,有萨玛,而萨玛者居多。睿智金口,滔滔如注,庶弗及也。”
那时,村屯间鸡犬相闻,马群驰骋司光敏。若逢春秋祭祀,铃鼓声夜传十数里,不分亲族相邀共饮何宝文,亲如一家,有时一宿可赶马爬犁雪中连吃十数家的白肉血肠,乌春莽式舞更是宴席间乐事,各族竞相献舞,互不相让,通宵达旦。族中耆老和萨满们,怕族风日染汉俗,除将满文萨满神谕用汉字标音传教后代外,多以说古讲古吸引族众。

在春节期间还有个习俗:初一这一天,人们早起担水抱柴到亲戚朋友家,敲门就回答说“送财”,主人开门后,径直到厨房,把水倒锅里柴放到灶下,大声喊“添财添财!”这一习俗被流放东北诗人张光藻写诗记录:
送旧迎新喜过年,家家门上贴春联青虾的做法。抱柴担水敲门入,先把添财喜语传。
到了民国时期,春节前除了收年账、贴年画,还有了邮寄明信片的新习俗。林传甲在《龙江进化录》中称:“俗谓年债为年关,过年如过关也红旗国宾车。”“江省新年,市上出售图画甚多,皆粗率俚俗。其为人供奉者,如关帝像、财神像、观音像及狐仙像。其张之壁上点缀年景者,多戏文及小说之故事,不足入大雅之目。其取吉祥语者,不外升官发财耳。”在这一时期,受外来文化影响,邮寄明信片也开始一时风行。“自邮政通,贺年信益繁,张学使时尚四六骈雅,已成弩末。”有人把自己的相片印制成明信片,“商务印书馆代印肖像邮信片,于是按地址驰寄于各行省,以代年信,并遍送各友人及诸生,以为纪念焉”。

民国时期,值得一提的还有文人关于瑷珲春节习俗的古典诗作。1915年,即民国四年,河北任丘人边瑾来到瑷珲,他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十年,创作了大量反映瑷珲塞月边风和民俗人情的诗歌作品,留下了堪称边城诗史的诗集《龙沙吟》。这部诗集中有两首关于春节的诗歌,他从一个客籍诗人的角度对瑷珲的春节习俗进行了记录,《除夕》诗云:客里逢新岁,何孟怀莺花报早春。含愁思故国,溷迹逐边尘。寥落终年感,羁栖万里身。遥怜小儿女,沈阳海德公园应念未归人。
另一首为《元旦偶成》,诗云:柏酒迎祥酌绮筵,玉楼人醉艳阳天。花笺细剪宜春贴,彩线双穿压岁钱。爆竹声催深巷里,梅花香透晓窗前。群堆玉砌滋兰桂,又见春生画阁边。
这两首诗有感而发,直抒胸臆,既写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,又写瑷珲民俗三十里铺简谱,词句华丽,唯美动人。
作者:刘城
来源:黑河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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